食人鱼

相青相爱唱和集赵汗青x陈陈相因牵丝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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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汗青的本科毕业照,在北大红楼)

事情是这样的:我去参加第二届快速眼动诗赛,被一个名为“赵汗青”的人吸引,没熟悉之前我们都以为对方是男的,尤其我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位以陈陈相因为笔名写诗的骚男”。开始没怎么唠嗑,直到后来我看了她在中央民族大学朱贝骨诗社发的卡米耶及鱼玄机两首,感慨她对中外文学汇通性的超凡理解,才跑去和她搭讪。在赵汗青的诗里,你可以看到一种张力结构,对立的向度在她诗中达到了平衡,如柔情与决然、智力与谐趣……她的诗性感中有天真,含蓄中有坚定。随着我俩交流的深入,我发现我俩是想(gou)到一块的科(mei)班(shao)生(nv)。

传送门:她流淌

他是泥土中的唯美暴君

卡米耶·克洛代尔致薄命司代理人

赵汗青

我需要敲门吗,先生?

毕竟,薄命和你一样,都是我

宿命的雅努斯。区别仅限于

一张脸十八岁,一张脸八十岁

那我就不客套了。茶呢?

孟婆汤太难喝了。让我想到了

罗丹最馋的他老姘头熬的洋葱汤

三杯下肚,前世还像

我的沙恭达罗一样线条分明。如此伪劣

她定是又在里面放了两双她私藏四十年的

罗丹的臭袜子。总之……哦,救命!

我急需用你的千红一窟漱漱口

老妪忆虽衰,也有几分烫嘴的阳间故事

可与你硌牙的好茶交换:

男人的名字叫八月。半秋不夏

用终生扯蛋的姿势,劈着裂胯的横叉

脚踏两船灿烂与衰飒

我常带他逛巴黎下等妓院,为发痒的刻刀

遴选最逼真的维纳斯。但有些事

对他而言,是比骨相更蒙昧的一无所知

我却能用疼痛的虎口丈量——

女神多囊的卵巢里,死去的梦

比死胎更多。累累秋月缀满少女的腹腔

是我在为夜色身怀六甲

贵国老鸨曾说,哪个男人不偷腥呢?

肤浅。我的男人,只好鲱鱼罐头般的妇人

制成鲱鱼抱枕,把在怀里

把我的十只流浪猫,熏得从良了九只

他是泥土中的唯美暴君,枕席上的逐臭之夫

扈樗叶与稗种兮,纫鱼腥草以为佩

恋人是一种后背。可以长出翅膀

或指指点点。我是他肩上的欧律狄刻

他用回头,将我火化成一场脚下的

鹅毛大雪。好让他抚着空洞的脊背

与登堂入室的新虱子

接吻为戏

此生第二大遗憾是

阳寿正常,没能死在此人前面

不,不,不是愧入贵司。而是

没法让大师知道,生前为你作娼的报应是

死后还要为你作伥。最大的遗憾还是

比猫少八条命。以至我只能为艺术

牺牲一次

鱼玄机致恩师温庭筠

赵汗青

过度的人负其名令你只配

“名”垂青史

真相像高唐女,不解风情地去解

风的衬裙。只有钻得进蝴蝶装的紫蝴蝶

才可能了解:司马相如口吃,庾信是个胖子

纳兰容若要用东北方言,吟出我们的命运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以上幻灭均不及你

要用汹涌澎湃的丑,无视人间昼暖

拦腰淹没,小园里袅袅的湘妃竹

可上述知识通通对我失败

我是在如猫姣媚之前先如猫般

色盲的女人。蓝绿异瞳,也无妨我分不清

青丝和青烟的区别

汉字是我的视力表,重章复沓地铺满

我轻薄如纸的视网膜。所以,在我眼里

你是绿竹猗猗,我是薇亦柔止

舌苔寡淡的的时候就摇一摇你

像一只春天的调味瓶

你说:呐,江边柳。我答道,那不就是

树根里躲躲藏藏着我的姓

你眼里躲躲藏藏着我的名

迟到于甘露并不令我扫兴。反而确保了

在我的语感里,这个声音

还只关乎雨打芭蕉

迟到于圣女祠亦不令我神伤。毕竟,他和岳丈

估计都没见过,像我这么正宗的杜兰香

唯有迟到于你令我追悔莫及

你开口的时候,我在自己的身体里

听到了一模一样的江水声

三十年留白似的月光,把长安的夜色

照得如同白昼。哀哀钟鼓

正要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而此刻

一个个三千年的问句便如上弦月

重新挂上,每座我用来镇纸的高山

仰止。四言五言告诉我,霓裳羽衣告诉我

青袍拂尘告诉我:我和这个男人

是以脐带相连的

是的。在没有乳牙的岁月里

我一直在用这最不可告人的方式,日夜啜饮

你最香艳的血液。我蜷在你的扇坠里喝胭脂

做你召之即来的小梳子

以落发为食。你每命途多舛一旬

我就脐带绕颈一匝

于是出生已令我九死一生

脐带绕颈三周——我果然

生来就注定被斩首示众

但我还是选择出生。那么急着生

那么急着死

毕竟早生一年,就多贴近一寸

大唐的心脏

早知道,一切死法之中

属于我的只有必死。做完诗后我就该

指着滔滔江水,对你说:

“师父,你要是敢拒绝我

我这就从这跳下去!”

死给你看,总好过死给世人看。

(△赵汗青和她的绝版QQ秀)

后来本人写了一首诗送给她,来歌颂我们的相(ying)见(ying)恨(gou)晚(gou),当时我发现“汗青”是史册,本人“陈陈相因”就是从《史记》里跑出来的,所以我就写了这首关于文学史的诗:

传送门:情色期末考

情色期末考

陈陈相因写给赵汗青

被担架抬进国文门,你便要受桎梏的炙烤

像待割与待歌的西汉司马,兢兢业业地

在四声别义里写字迹工整的诗与史

时时寸心防寸灰,搞出点妆泪付与那心血

四壁难题可要烤烤你,去了青竹浮滑的一层

免了虫蛀,留取丹心来照汗,你便是漂在

博士论文食人鱼温泉上成熟可写的竹简

而姐姐,我也快出生了,看你在课本里

一遍遍复习天命,我们能边私奔边卖酒

就能在胡笳里一嫁再嫁,为继续写诗

为奴为婢,为非作歹!旧时代的王谢

总要折煞慧文的新女性,而我心知肚明地

劝你读了《离骚》离不开骚,读了《色戒》

戒不了色,写生化句子时满意的大笑

只能震动舍友的铁制上下床

今夜我就要从快速眼动的相识中蹦出来

从你的唇,你的笔蹦出来!做一个你侬我侬的成语

问问你,如果性描写是我们的必由之路,鱼玄机

和卡米耶哪一个更爱我们的老师?

如果我们注定五光十色,谁能拒绝我们也是

昼夜勤作息的两座屏风,为我们

中文系念书的气息躬自悼矣?

在你耳畔的闻学中,北平的绒花呼哧带喘

江南的野雨霹雳啪啦,拿到古代文学题目

写下去的人,一路着雨又带花

你不能阻止爱你的人一遍遍考证你的小脚丫

我的简上汗青有期,你的案牍卷帙相因

爱好骈文的人,就该喜欢我们出双又入对

(△经陈陈相因认证,赵汗青最美的一张小脚丫)

再后来,我俩一起看《觉醒年代》,我和她说,我们可以像钱玄同和刘半农写双簧信那样对骂炒作彼此,于是我让她给我写了一首民国“檄文”:

传送门:食人鱼玄机温泉

食人鱼玄机温泉

赵汗青给陈陈相因

你名字里有块厚切三文鱼的秾丽。

腐朽压着腐朽,鲜妍橙夹紧膏腴白

这肌骨,玄妙得早已不能称之为鱼

而该尊称一句——鱼玄机女士!

你在生死簿上签署的四字窍门,又兀自盘旋成

自古红蓝出CP的太极鱼。我叫你一声

(你敢答应吗?!)

那被我舌头碾开的四匹锦缎,顿时给听众

鳏居多年的舌苔,种满

声色犬马的苔藓

你这尾鱼玄机啊,从来不屑于

吞咽师生恋的低端鱼饵。长安垂柳的江边

水太浑了!高洁如你

只在温泉里畅游。桑葚小口

一口口,啄尽男教授脚踵上

扎!!!实的死皮。有时,你下嘴太狠

第二天市面上,便莫名多了好些

秃顶的阿喀琉斯

游吧,游吧!我的小鱼儿——

游进那波光粼粼的液晶屏,寻找

和你一样,用名字簁簁摆尾的

胡适之——而不是花无缺。去吧!

离开我,去做他的“女诗友”!同

民国吴彦祖一道,用刚骂完黄侃的嘴

亲吻黄蝴蝶。在八大胡同,邀明月

匹克尼克。创作前,不焚香来不点烟

抽一支烟士披里纯,清新口气。食色,吸风

脑满肠肥后,再去留学饿死佛

我们戴着风骚骚兮的假面,翻着口水淋漓的

《现代文学三十年》,学习

《双簧戏的说学逗唱》。再从

《中国当代文学史》里,模仿

最国粹的抬轿子技巧。创新点就是:我们

铁肩踩鼓点,妙手抖阴阳,比黑人抬棺

更步履铿锵。哦,达令!若你有幸,被那

比香奈儿五号更甜腻的熏风,吹进

中国文学史。那我,这位为你捧枕头的

通房俏丫头,也可以顺势把自己

捧进参考文献。啊?

对对对,这就是,咱们历代文人

最毕生求索的八宝山

.2.17

注:

①匹克尼克:picnic,野餐。胡适:匹克尼克来江边!

②烟士披里纯:inspiration,灵感

③饿死佛:Oxford,牛津大学。原为鲁迅《摩罗诗力说》中的“恶斯佛大学”。今为更生动,改为“饿死佛”

④达令:darling,亲爱的

(△陈陈相因和她的绝版QQ秀)

收到该诗的当天,我兴奋地和她说,她是我见过最具灵气的山东人!然后我俩开始考证齐鲁大地的美女基因,于是就有了这首大庆铁人给山东挖掘姬的诗:

山东挖掘姬哪家强

陈陈相因再寄赵汗青

在你的笔下,有多少小流氓般的青山*A面爬满水瓶动物,B面学靖节先生调情如若遮不住,又并非因为丑,我们就不要遮让你在世回尧出露一支笔的美腿,唤我:“陈独秀!”我也出露美腿一枝随时准备随梗赋诗其实到了第三次酬答,已经有不少被捉奸在床的男老师,不识时务的温八叉牌肥料

滋养我们花间千奇百怪的打油,并命名为

蜩螗沸羹的《尝试集》,它的登场预示

鸳鸯蝴蝶和寿衣的真假难辨我对你说,在本人多次架空的民国你想吃的珍馐均可在我擅长料理的手边写下文火慢炖一箱桃夭,二两脏棣再用你的美玉换我大脑的木瓜下起馋涎欲滴的淫雨。如果我懵懂只因你是旅居蓬莱的雾。端起洗脸水你就能看清我的苦心:要养胖一只齐国硕人巧笑倩兮,不管她满嘴兔子脏兮兮文笔胜师娘的我坚信,通过本人的努力

可以重新让诸子百家在你的小嘴争鸣。我对你说:

要不断挖掘文学史把歌宗颂祖的墨客书写

偶尔机翻的林琴南,长发齐腰的辜鸿铭然后你问我,用吃死皮、非要

传棺材给我的老爹口气问:妞啊,山东有美女吗?我回答,并且随口押了韵:有,烟台一中范冰冰,烟台二中赵汗青

*“青山”这一灵感可见赵汗青的《闲情赋》

(△经陈陈相因认证,赵汗青最美的一张腿)

附:

闲情赋

赵汗青

久候的茶杯垂钓出了酒杯的感觉。碧螺敞开圆鼓鼓的胃口迎送一尾尾的春如线太五月。鱼的纲目都长成了藻类植物瓷器的水底早已万事俱备,只欠一只寄居蟹长久的居家开始现形:天长地久原来是一只猫。我用分针的韵律开始摆弄这条残雪压枝犹有橘的大尾巴挠得时间开始发痒,挠得空气也变得毛绒绒的——记住噢,两小时后我的猫饼要翻面。白色偏多的这一面得多涂些奶酪直到我融化成外酥里嫩的阳光床单已经兜不住我了。我像收网的四点半一样蔓延,见到两只脚的一切都想像尾生一样,抱住不放或者说,“抱柱不放”“你不可以言而无信的哦……你若有心,吃我这半条儿小鱼干。”拿鱼做相濡以沫的聘礼是我们猫与猫之间才懂的黑话一种奇异的依恋——想做你的猫胜过做你的女儿。难怪陶渊明倾心于当她的梳子,胜过当她的身体发肤偏心穿过她肩上的垂柳,如折扇梳过歌声我是在你每一寸无需裸露的肌肤上都可以覆盖的身外之物猫乃流体,随物赋形我是你的遮遮掩掩,也可以是你的青山遮不住我像好奇一只蜻蜓一样好奇你好奇心,让我提早捉光了今夏所有的蝉旷日持久,听起来像旷古里养了颗耳朵会动的毛线球躺在你的床上看窗外,像一条鱼眺望大海早知道,就应该在三月的时候做你的一只石榴只要我不开口,你永远不会猜到我身体里还睡着那么多从不会因天亮而苏醒的蜜蜂最喜欢的花

以上……本唱和集未完待续,大家千万不要被美少女的表象蒙蔽,她可是十分胡(li)适(guo)之(hua)。

陈也野

仅仅完成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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